行业分类
第二十章 刺客
日期:2023-12-07 16:29  点击:279
第二十章 刺客
巴士于下午三点二十分左右抵达小井。
透过巴士的窗户向外看,警察们骑着自行车来回奔走,空气中浮动着不安。
巴士在停车场停下。一个警察下了自行车,靠近巴士,和站在司机旁边的巡查部长小
声说着什么。
小井是个常见的半农业半渔业的小村落,不到十户人家住在路两边。靠近海岸一侧的
人家屋后是正在晾晒的渔网,而靠近山麓的人家则背靠平缓的山坡,小山近在眼前。
小山名叫朝雾山,发生案件的尼姑庵就被环抱在山坳中。这一片地区是岩屋警局管辖
范围的最南端。
众人下了巴士。有人三三两两从附近的人家中走出,站在屋檐下向巴士张望。其中走
出一个警察,和巡查部长耳语了几句,便带着众人走向旁边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的屋檐上挂着香烟的招牌,但当时还不能自由销售香烟,只有少量杂货和厨
房用具摆在微暗的土间里,巴士卷起的灰尘在上面形成了一层浮土。
众人向店内走去。一头红褐色卷发的老板娘似乎正在喂孩子吃奶,她一边合上胸前的
衣服,一边惊恐地走上前来。
“就是这位老板娘。昨天那人从巴士下来后,就是向她打听了尼姑的事。”
老板娘显得惴惴不安,仿佛妙海尼姑被杀是她的责任。尽管如此,她还是按要求讲述
了当时的经过。
昨天傍晚五点五十分左右,巴士刚刚通过这里,就有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走进店来,询
问妙海尼姑的住处。老板娘指路后,男人没有道谢便匆匆离开了,看起来非常着急。
“后来你就没再见过那人了?”巡查部长问道。
“不,大约一个小时后,那人又来到店里……”
是来问从洲本出发的末班巴士是否已经经过这里。
“我看了看钟,已经七点十分了。要是在平常,从洲本开过来的末班车早已通过,但昨
天不知为什么晚点了。我正说着,巴士就来了,那人便上车离开了。”
“那人究竟找没找到妙海尼姑,他没说吧?”
“不,我问过他。他说尼姑庵没人,第二天会再去。”
“从这里到尼姑庵,往返究竟要花多长时间?”出川插话道。
“一个小时足够了。就算途中稍微走错了……”
如果那人五点五十分抵达这里,七点十分返回,那么其间前往尼姑庵行凶的时间足够
充分。
“对了,老板娘,关于那人的说话方式,听起来像上流社会的人吧?”
听到出川的提问,老板娘立刻干脆地答道:“他是关东来的人,声音很低,但口齿清
晰。”
“老板娘,那人莫非很像这个人?”
看到出川拿出照片,以巡查部长为首的本地警察们不禁吊起眉梢。
老板娘盯着照片看了又看。“昨晚那人戴着帽子和眼镜,还留着胡子,我也看不太清他
的长相,但和这人很像。”
金田一耕助和出川不禁面面相觑。戴眼镜,留胡子,而且和照片上的人很像……那难
道不是今天早上出现在神户港·HOUSE的人吗?
金田一耕助感觉一股寒气爬上背脊。
本地的警察们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目光在照片和彼此脸上来回移动。出川转向
他们。“关于这一点,我稍后再解释。现在赶紧去现场吧。”
离开街道,平缓的山坡立刻出现在眼前。坡道连绵起伏,田野间干活的人一看到金田
一耕助一行人,立刻停下手中的农活看向他们,还有人跟了上来。在都市里并不罕见的杀
人案到了宁静的乡下,便成了当地的大事,小小的村落中弥漫着恐慌。
走了约二十五分钟,一行人终于来到尼姑庵旁。尼姑庵坐落于远离村落的山坳中,旁
边的山坡上布满白色墓石。在尼姑庵背面利用谷地修筑的小蓄水池里,枯萎的莲叶萧瑟地
映在水面。
说是尼姑庵,其实只是间宽三米多的木板平房,既没有围墙,也没有栅栏,凄凉地面
对片片墓地。如此的条件和环境,难怪从住房困难的战争时期到战后都没人住。
很多人把尼姑庵团团围住。
站在最前面的地方巡警一边驱赶看热闹的人,一边打开很难开合的格子窗。透过窗
子,可以看到房内狭小的土间和土间以上的四叠半空间。所谓屋子,也就只有这四叠半大
小。
尸体就放在那中间,头朝北,枕边坐着三个男人。一个是从岩屋乘巴士抵达小井后率
先赶来的医生。与医生小声交谈的是本地的医生。在离两人稍远的位置,坐着一个姿势僵
硬的白眉和尚。
“怎么回事,医生?”巡查部长一边脱鞋一边问道。
“详细情况要等解剖结果出来才能得知,但死因是绞杀,这一点确定无疑。”
“行凶时间是……”
“那也要看解剖结果……但是,刚才也和这里的医生聊过了,应该不是今天,而是昨
夜,或是天刚黑的时候。但还是不能断定……”
众人进入房间,狭小的空间立刻被塞得满满的。坐在角落的和尚似乎想要回避,打开
拉门走到外廊上。
金田一耕助站在众人背后,战战兢兢地窥视死者的脸。
死者光秃秃的头显得很小,与身体有些不成比例,但安静的面容就像人偶一样精致玲
珑,可以想象年轻时一定很漂亮。不过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只有四十岁的人。
也许是因为身材瘦小、容易显老,再加上命运多舛,生活的艰辛加速了这个女人的衰
老,就算港·HOUSE的人认为她有五十五六岁也不奇怪。
枕边线香飘起的烟让金田一耕助鼻子发痒。线香的香气和山谷间秋天的气息化作感伤
的波纹,在他胸中缓缓荡开。
如果这个女人没去玉虫伯爵的别墅帮忙,一定会有不一样的人生。那个夏日发生的事
就像恶魔一样撕碎了她的生活。在玉虫伯爵的别墅里,她遭到强奸一样的蹂躏,由此怀
孕,并生下女儿小夜。这件事不仅让她随后的人生陷入黑暗,还夺走了她的生命。
金田一耕助胸口升起一股莫名的焦躁与愤怒。但夺走这女人生命的真的只是这件事
吗?不,不,绝对不止如此。这女人一定与更大的秘密有关,并且因为那秘密而丧命。可
是,那秘密究竟是……
金田一耕助看着女人光秃秃的头,焦躁与愤怒不觉间再次涌上心头。
就算风险再大,凶手都要将这女人灭口,背后肯定隐藏着重大秘密。在那小小的脑袋
里,这个女人究竟藏起了什么秘密呢?
“我就回去了。尸体怎么办?”岩屋来的医生一边收拾包一边起身。
“应该正有人开车往这里赶。还是运到岩屋解剖吧。”
“哦,那之后再说。”
“关于现场照片……”出川问道。
“刚才已经拍了。”
“我可以翻翻那里吗?”
“请。”
当地警察们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目光,注视着出川的一举一动。出川注意到的是壁柜
前那摞整齐的报纸。妙海尼姑看起来一丝不苟,处理旧报纸也是先对折两次,然后按日期
顺序码放,日期最早的放在最下面。出川从最上面开始依次翻看,但很快便转向当地的巡
警。“这个尼姑平时都看什么报?”
巡警拉开拉门,问了问围在走廊外的当地人,随后答道:“听说是K报。”
“嗯,这里基本只有K报。对了,金田一先生。”出川回头看向金田一耕助,“只有十月
一日那天有七种神户、大阪一带的报纸,二日和三日也有三种报纸。”
两人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儿。
说到十月一日,那是椿家的杀人案初次见报的日子。那天,妙海尼姑为了拜访阿玉,
特意去了神户的港·HOUSE。恐怕就在那时,她买了能买到的所有报纸。然后,在大前天,
因为只看一份报纸不放心,她便买了附近能买到的报纸。由此可见妙海尼姑是多么在意一
号以来的报纸,这恐怕就是因为椿家的案件。
金田一耕助再次感到被人抢先了一步,很不甘心,心头像压着铅块一样沉重。
“对了,刚才有位和尚在这里,是什么人?”金田一耕助环视房间问道。
“是邻村法乘寺的住持,叫慈道。他一直很照顾妙海尼姑,让妙海尼姑住到这里的也是
他。”
金田一耕助和出川看了看彼此。“哦,是吗,那你能叫他过来吗?”
一直因怕麻烦、坐在外廊的慈道听到招呼,立刻进入房间。医生们已经走了,尸体枕
边勉强能坐下慈道、金田一耕助和出川三人。当地的警察们坐在土间,好奇地注视着三
人。
“住持大人,这到底怎么回事……”金田一耕助低下乱蓬蓬的头,“其实,我们也是为拜
访这位……这位已经成佛的人,特意从东京赶来的,结果来晚了一步,就变成这样了,真
遗憾。关于这位尼姑,我们有话想问住持大人您……”
“从东京特意赶来?”慈道挑起白眉。他看起来已年过六十,但只有眉毛变白,身体很
富态,气色极佳。“那你们很熟悉妙海吧?”
“不,并非如此。我们只是想,如果能见到她,或许就能解决我们眼下面临的难
题……”
“什么难题?”
金田一耕助略一犹豫。“是杀人案。我们认为妙海或许知道那起案件的秘密……”
土间那边传来一阵骚动。慈道也白眉高吊。“你怎么称呼?”
“我是金田一耕助。这位是从警视厅出差到此的刑警出川。”
慈道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金田一耕助。“金田一先生,且先不管你的看法,在我
看来,妙海正是因为知道椿子爵家杀人案的凶手是谁才被杀的。”
听到椿子爵家的杀人案,土间的骚动更大了。众人紧张地凝视着坐在枕边的三人。
金田一耕助也探出身子。“住持大人,您知道那件事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若非如此,
那也太偶然了。凶手知道我们为了调查来到这里,于是先我们一步,或是亲自前来,或是
派来刺客,封了妙海的口。”
土间弥漫的紧张气氛越来越浓。瞬间的安静使得沉重的呼吸和干咳声听起来更加刺
耳。
金田一耕助再次向前探身。“住持大人,您怎么知道这一案件与椿家的杀人案有关?妙
海告诉您的吗?”
慈道点了点头。“前天,也就是二号的午前,妙海拿着很多报纸去找我,说她对某起案
件有线索,还给我看了报纸,就是椿家的案件。前些日子,妙海决定去找神户的熟人谈谈
案子,但没能见到那人,便到我那里去了。”
“那……那妙海说什么了吗?关于凶手……”
“到现在我还觉得很遗憾,妙海最终还是没说出任何关键点。”
“啊!”金田一耕助唇间发出呻吟声。已经觉得要抓住希望了,一切却忽然消失殆尽。
“我也有罪。妙海的话太突然,我半信半疑,没再多问她几句。而且妙海很惊恐,一直
语无伦次,似乎还没有下定决心说出真相。后来她说冷静下来后会再来找我,便回去
了……现在看来真是遗憾,要是那时问出来就好了。”慈道叹了口气,但忽然像是想起了什
么,“但我当时听妙海说了一件非常意外的事,是妙海与椿家的关系。这也许可供参考。”
“哦,哦……”金田一耕助边与出川对视边凑过身子。
“我第一次听说时也吓了一跳。妙海的俗名叫阿驹,还有个叫小夜的女儿。”
“嗯,这点我们知道。”
“是吗,那你们知道小夜的父亲是谁吗?”
“不,还不知道,我们正为此发愁。小夜是谁的……”
“新宫,你们知道吧?报纸上也登出了名字。小夜是阿驹和那人生的孩子。”
金田一耕助猛地看向出川。强奸阿驹并让她怀孕的是新宫子爵?
“因此妙海非常害怕。她说椿家的杀人案还没结束,接下来新宫一定会被杀。”
金田一耕助不禁和出川面面相觑。英语中的“不知所措”是“He has a bee in his head”,正
如字面所言,此时金田一耕助的脑中正有蜜蜂嗡嗡飞个不停。
“但是,住持大人,如果新宫是小夜的父亲,为什么会被杀呢?”
“我也不知道。那时妙海的话支离破碎,但现在看来,那大概是因为妙海仍在犹豫是否
要说出关键之处。”
“住持大人,您知道小夜姑娘吗?”这次是出川提问。
“知道,见过一次。”
“什么时候?在哪里?”
“大概是昭和十八年或十九年,在住吉的猿内,你们大概不知道那里。说到这个,就必
须讲到我和妙海认识的经过……”
慈道的讲述如下:
慈道原本是位于大阪和神户间住吉地区的大寺庙真言寺的住持,在昭和十七年时让位
给了弟子,自己回到故乡淡路隐居。但在那之后,他也经常到住吉去。真言寺有一户大檀
家姓沟口,沟口家非常崇拜隐居的慈道。他每次来访,必定会在沟口家住一两晚。那时,
阿驹就在沟口家做女佣。
“那时她常说自己罪孽深重,只要我一去,她就总找我说话,想从佛祖之道中寻找生存
之道。她非常热心,又很真诚,我也特别关照她。那时,阿驹的丈夫已死,只剩阿驹一
人,女儿则在别人家帮佣。有一次,那女儿来找阿驹,正好赶上我住在沟口家。真是个漂
亮的姑娘,那时大概二十岁。”
“那姑娘后来怎么样了,您知道吗?”出川声音亢奋,身体颤抖,放在膝头的双拳也痉
挛不止。
“死了。真可怜,是自杀。”
“自杀?什、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啊……淡路和住吉离得很远,我也不知道详情。对了,那里有牌位。”
慈道打开枕边的小佛龛,取出一个黑漆牌位。“慈云妙性大姐 ⑧ ……啊,就是这个。俗
名堀井小夜子,昭和十九年八月二十七日亡……”
出川一把抢过牌位,死死地盯着背面刻的文字。“那……小夜已经死了吗?”他的声音
显得非常失望。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的“小夜等于菊江”一说由此彻底粉碎。
“但是,住持大人,小夜为什么自杀?”
慈道眼中闪动着锐利的光芒。“我完全不知道。连小夜死了这件事,我都是在她死后很
久才得知的。但根据前天妙海来找我时说走嘴的话,小夜自杀和这次椿家的杀人案有某种
关联。那时我还想,到底是什么事……”
“住持大人,小夜真的死了吧?”出川依旧拿着牌位,一脸仍未放弃的表情。
慈道皱了皱白眉。“既然有牌位,肯定不假。如果需要,你可以去问问住吉的沟口家,
那家人也许知道更详细的情况。阿驹之所以下决心出家,想必小夜自杀是最大的原因……”
出川随即记下了沟口家的地址。“对了,住持大人,还有一点想问您,妙海没说过今年
春天椿子爵造访的事吗?”
“说过。这我也是前天才听说的。妙海一直十分在意,说那时把一切都告诉椿子爵实在
太草率了。”
金田一耕助脑中的蜜蜂在激烈飞舞,不止一只,而是几只乃至几十只蜜蜂在横冲直
撞。
妙海究竟告诉了椿子爵什么,又是因为知道了什么秘密而被杀?
金田一耕助和出川又问了慈道很多问题,但再没问出特别之处。出川询问除了慈道以
外,妙海是否曾向别人讲述相关事情,但慈道否定说:“连我都没有告知的事情,应该不会
透露给别人。”
尽管如此,为防万一,出川还是到村中转了一圈,但并没有得到比慈道的话更有用的
信息。
这样一来,当金田一耕助和出川回到岩屋时,已经过了八点。去往明石的渡轮当然没
有了,就算不愿意,两人也只能住在岩屋。但两人在岩屋了解到了如下事实:
在小井打听妙海尼姑消息的人,果然是从神户乘船来到洲本的。那人能赶上从洲本开
出的末班巴士,是因为巴士在出发后出现故障,晚了二十分钟。但他也因此没能赶上从岩
屋出发的渡轮,在岩屋住了一晚。他在今天早上六点离开旅馆,乘渡轮前往明石。旅馆的
登记册上写有他东京的住址和姓名,但显然是乱写的,金田一耕助也这么认为。
“但还是有个问题,出川。”金田一耕助声音忧郁,“那家伙昨天两点半乘坐渡轮,从神
户来到洲本。我看了时刻表,十点也有一班船,按说乘那班船对他的计划更有利,那样就
可以不用冒险在淡路住一晚了。但他还是没坐那班船,这点难道不值得我们深思吗?”
“什么意思?”
“可见上午十点时,那家伙还没到神户。他是坐之后的火车到达神户的,这意味着他是
和我们乘坐同一班次,从东京来的。”
出川猛地瞪大了眼睛。“那么,在那趟车上……”
“我觉得很有可能。那家伙知道我们最终会找到妙海,便和我们乘同一趟车西行,趁我
们在须磨寺手足无措的时候,直接到淡路杀了妙海。然后,他今天一大早就逃离淡路岛,
到月见山抹掉石灯笼上的文字,再去神户的港·HOUSE。难道不是这样吗?”
“去港·HOUSE是为了……”
“应该是要对阿玉做同样的事。阿玉要是在,就把她叫出来……”
出川的眼睛睁得更大了。“金田一先生!”他呼吸急促,“如果是这样,我们就不能在这
里磨蹭了!万一阿玉……”
“嗯,没错,所以我一直很焦躁。但是,阿玉已经不在港·HOUSE了,这对我们来说很
幸运。那家伙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找到阿玉的住处。这次到底谁能先找到阿玉呢……这将成
为这起案件的关键所在。”
“好!那就明天坐最早的渡轮去明石吧。”
但事情并非这么顺利。两人和岩屋警方的商谈着实费了些工夫,乘上渡轮时,已经过
了十点。
出川从明石直接前往神户,而金田一耕助则在须磨寺与出川分开,回了趟三春园。就
在他正要跨进三春园的门槛时,老板娘从里面飞奔出来。“金田一先生,有客人,一直在等
您……”
“客人?是哪位?”
“县警本部来的警察。”
“什么?”
金田一耕助慌忙进入房间,一个年约四十的男人立刻坐直道:“你是金田一先生吗?出
川去哪儿了?”
“出川去神户了。你是……”
男人递过写有县警本部职衔的名片。是位警部补。
“今天早上,我们接到了东京警视厅的电话,说希望你们立刻和他们联络……”
“从东京……那、那到底有什么事?”
警部补环视四周,放低声音道:“东京椿子爵的宅邸又发生了杀人案。”
金田一耕助一言不发地睁大了眼睛,喉咙就像火烧一样。“那被杀的是……”
“听说是新宫利彦。因此要把这边的调查工作交给出川,当然,我们也会帮忙……总之
他们传话,让你尽快回去。”
金田一耕助脑中蜜蜂仍在狂舞。
新宫利彦被杀。妙海已经预言了这件事,为什么她会知道?
脑中的蜜蜂变成了数十只,继而成百上千地增长,仿佛雷声齐鸣,金田一耕助就像劣
质酒喝多了一样难受不已。
⑧原文为“大姉”,附于女子法名后的称号。
小语种学习网  |  本站导航  |  英语学习  |  网页版
09/23 01:33
首页 刷新 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