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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惨案 大惨案
日期:2023-12-20 12:55  点击:247
第二章 大惨案
大惨案
那天晚上,直记确实变得有些反常。关于这一点,我是有证据的。藏好日本刀之后,
我们一刻也没有耽误,立即回到了他位于二楼的房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坚持要求我那
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在他的房间里面就寝。
“我也算是你的前辈了,让你干什么你就应该干什么。说出来估计你会笑话我,但是没
办法,不知怎么搞的,今天晚上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害怕得不得了。”
直记这家伙平时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那天却忽然变得如此神经兮兮的。面对他
反常的言行,我简直都能笑疯。然而,也正是这些非同寻常的话,敲打着我的内心,让我
也感受到了阵阵的恐怖气氛。
“要真像你说的那样的话……睡在什么地方其实不都一样嘛。况且这间屋子里只有一张
床。”
“所以我说嘛,这么一弄的话……”直记一边说着,一边把大沙发拖到了房门后面,用
其堵住了大门。“你一会儿在这上面睡不就行了?毛毯我这边有的是,而且今天晚上的天气
还不错,挺暖和的……”
我呆呆地看着直记忙前忙后,一时间竟然有点瞠目结舌。这栋房子里的房门在建造的
时候全部设计为朝里开,所以把沙发往房门后面一挡,门就完全被堵死了。要想从外面把
门打开,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的。
“怎么回事,仙石,你是不是觉得会有谁要从外面偷偷地溜到房间里面来?”
“没有……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待会儿咱们一边说话,一边睡觉。沙发这么摆,是
最合适不过的了。”
我猜不出直记的真实意图,不过事已至此,也只好照着他安排的那样做了。换句话
说,只能照着他说的做,只能顺从他的意思,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我仅仅脱掉外衣,
便钻进直记借给我的毛毯里面,躺在了沙发上。直记换上睡衣,上床铺好被子。为了能够
一边说话,一边睡觉,这样是最好的安排。然而他现在却几乎一言不发,只是坐在床上一
个劲地抽烟。
“我说,咱们该睡觉了吧。”
“嗯,现在几点了?”
“很快就到十一点了。”
我手上的表显示,还有十分钟就到十一点。
“是吗,那你帮忙把开关关了吧。”
开关就在我头顶的墙上。轻轻地一拧,屋子里面一下子就变得黑洞洞的。在黑暗之
中,我可以感觉到直记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停地在床上乱动。
虽然刚才我说该睡觉了,但是实际上我也没有办法立刻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一幕
幕场景就会真切地浮现出来。围绕着池塘不停奔跑的蜂屋、蜂屋跌倒之后刷地朝他头上劈
将下去的明晃晃的日本刀,还有妖艳的柳夫人绰约的身姿、蜂屋与守卫两人之间的互不相
让。在我的眼帘背后,始终无法抹去的,是刚才在楼梯上碰到的八千代那慌乱无助的形
象,她丰满白嫩、引人入胜的乳房,以及那道极其明显的、像蚯蚓一般的抓痕……全身的
血液狂奔着,它们呼之欲出,我想压制住它们,但是我做不到。
那个时候,在蜂屋和八千代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用想就能知道,蜂屋那家伙
一定是使用了暴力,主动上前调戏的。对于蜂屋的所作所为,八千代当时是什么反应呢?
弄不好她已经被蜂屋那家伙给……难道说……难道就在那短短的时间里……禽兽不如的家
伙……蜂屋这个畜生!
“屋代,你睡得着吗?”直记在床上慢慢腾腾地问道。
“哦,差不多快要睡着了。”
直记大概是想着以这句话为契机,再跟我说些什么的。然而,我却不想再听他说话,
故意发出声响翻了个身,转向了房门一边。于是,直记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我的的确确是想赶紧睡觉的,所以一直告诉自己,要尽可能地将那些无端的幻想全都
赶走。好不容易,我终于成功了。就在我似睡非睡之时,我迷迷糊糊地意识到,床忽然咯
吱咯吱地响了起来,直记好像从床上起身了。与此同时,我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直记,你是不是还没睡?”
“嗯,好像有人上二楼来了。”
我竖起了耳朵仔细一听,果然有轻轻的、像是拖鞋的声音,啪嗒啪嗒地走在楼梯上,
朝二楼走过来。都这个时候了,在二楼就寝的人,除了我们两个之外,应该只有蜂屋。但
是,从脚步声判断,可以肯定不是蜂屋。轻轻的,应该是女人的脚步声。不仅如此,那脚
步声听起来似乎很是担心周围的情况。脚步声上二楼之后,在蜂屋房间的旁边戛然而止。
弄不好是八千代……随着这种想法的出现,我心里忽然产生一种极其不悦的感觉,向上升
腾堵在了胸口处。
“咱们过去看看吧。”直记声音嘶哑,小声跟我嘟囔道。
很显然,我是不会反对的。我们小心翼翼地挪开了沙发,打开房门,穿过走廊,来到
了拐角处。看到蜂屋房间前的确站着一个女人。
“是谁?”直记向对方问道。
“哎呀,原来是少爷。”对方很是吃惊地回答道,手还搭在房间的门把手上,像是要锁
门的样子。女人名叫阿藤,主要负责西式房间这边的事情,是一个还算优雅的女佣。
“闹了半天,原来是阿藤啊。”直记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开口说道,“你怎么会在这
里?刚才你在干什么?”
“啊,那个,刚才这个房间里的客人打来电话,说让我送点水过来,所以我才……”
在这栋房子里面,每个房间都设有电话,有事情可以直接打给女佣。
“哦,那你就是过来给他送水的喽。蜂屋现在怎么样?”
“那个,客人刚才好像一直在打盹,快要睡着了,我就把水连同水盆一起放在了枕头旁
边的桌子上,然后就出来了。”
“是吗。那你赶紧回去,早点睡吧。年纪轻轻的大姑娘家,没什么事不要随随便便在这
种地方乱晃。”
“明白了。那我先退下了……”
阿藤脚步匆匆地走下了楼。我和直记目送着她下楼,之后便回到了直记的房间里。我
们两个已经睡意全无,打开电灯,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十分。
随后我们便关了电灯,希望能够重新入睡。但是,无论我怎样努力,眼皮却总是没有
办法合在一起。看来直记的情况也和我一样,在床上不停地翻来覆去。在一个多小时的时
间里,我拼命地强迫自己,想赶紧睡着。然而,心里面越是着急,脑子却变得越来越清
醒。不仅如此,情急之下,还想要抽根烟缓解一下。终于,我完全放弃了,从沙发上坐了
起来。
“屋代,你是不是也睡不着啊?”
“嗯,想抽根烟缓解一下。现在几点了?”
“稍等一下,我看看。”
直记点着了打火机,就着火光看了看枕头旁边的时钟。
“正好一点钟。”
“要不咱们起来吧,稍微清醒一下头脑。咱们两个今天晚上不知怎么搞的,异常亢奋
啊。要是一直这样的话,再怎么睡也睡不着啊。”
“嗯,这样也好。”
直记起身下床,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窗外月光如洗,景色很美。我这才意识到,
原来今天晚上是满月。两个人各自搬了把椅子,坐到了窗边,都没有开口说话,只顾着抽
烟。
这扇窗户的对面就是整个房子的后院,所以能够看到环抱着涌水池的树林。不仅如
此,在那片树林当中,靠近本栋房屋的地方,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一座小型的西式建筑。
我忽然想到了今天白天蜂屋跟我说的那番话,因此稍稍地朝窗户外面凑了凑。正是这不经
意的一看,让我情不自禁啊的一下叫出声来。
“怎、怎么回事?”
“有人在那边不停地走动。”
“你说什么?”
直记看起来也很吃惊,急忙将身体往外探了探。然而,与此同时,我刚才看见的那个
人影却在一瞬间消失在了树丛中,踪迹全无了。
“哪里有人呀,没看见啊。”
“你稍微等一下。说不定那人一会儿还会出来的。啊,快看,正往这边来呢。”
刚才隐没在树林之中的那个人影,忽然间又闪了出来,出现在月光下。脚步有些发
飘,就好像是走在云彩上面似的,正一步步地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从窗户看过去,来人正
好位于我们的斜前方,定睛一看,我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那不是八千代吗?”
“嗯,看来又犯病了。夜游的毛病。”
直记声音沙哑,就好像是脖子被掐住了似的。他双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手掌心不停
地冒汗,似乎害怕极了。不仅如此,那双手还在颤抖着,就好像是突然痉挛发作了一般。
八千代依然和刚才一样,飘飘然地像是走在云彩上一般,缓缓地走动着。应该是睡衣
吧,总之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裳,头发则披在肩上,下颌稍稍抬起,周身洒满了犹如
白银一般的月光。
“八千代刚才是不是去过什么地方。好像是刚从对面的那栋房屋里面出来的样子
啊……”
我的话音刚落,直记便啪的一声将窗户死死地关上了。
“屋代,赶紧睡觉吧。”
虽然这一切都是在黑暗中发生的,但是我能够感觉到刚才直记一定很不高兴。
“说到底,不就是梦游症患者嘛。还不是漫无目的地瞎转,能去什么地方啊。我可跟你
说,今天晚上看到的一切,千万不能对外人说啊。八千代这家伙实在是太可怜了。”
说完后,直记重新回到了床上,钻进被子,不再说一句话。之后没过多久,我也终于
进入了梦乡。虽然梦并不令人愉悦,好像是一个人孤单地奔跑在一片寂寥的枯野之中……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一看,已经过了十点钟了。直记比我起得早,我起来时,窗户
已经完全打开了,而他则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面,不停地抽着烟。
“哎呀,看来你早就醒了啊。”
“嗯,昨天晚上你睡得挺好啊。本来起来之后我还想着要去外面转一转呢,但是又怕把
你吵醒,所以就一直等到现在。我说,能起来了吧?”
我要是不起床的话,直记是没有办法走出房间的。
起身走到楼下,洗了个澡,总算恢复了一些精神。来到餐厅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不用说,除了我和直记之外,餐厅里空无一人。
“不知道八千代现在怎么样了?”我向前来伺候我们的阿藤问道。
“小姐说她不知怎么回事,感觉身体不大舒服,从一大早就没有出来过。”
“守卫和蜂屋他们呢?”
“他们好像有些奇怪呢。今天上午我一直都没看到他们二位。”
阿藤皱起了眉头,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没看到他们?是不是他们早上起来之后,又回房间接着睡大觉了。”
“没有,没有那回事。大少爷和蜂屋先生都不在房间里。”
阿藤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从庭院那边传来了一声非比寻常的惨叫
声。我们都吓了一大跳,赶紧跑到窗边。原来大声惨叫的人是四方太。他一副失魂落魄的
样子,就好像是被恶魔追赶着一般,时而奔跑,时而跌倒,跌倒之后又爬起来接着跑,满
院子地东跑西窜。
“叔叔,发生什么事了?”直记向他喊道。
四方太听到之后回过头来朝我们看了看,好像要说什么似的,但是下巴不停地打颤,
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他咯咯地上牙撞着下牙,双手一个劲地往庭院里面指。
我们急忙从餐厅跑到了院子里。四方太手指的地方,正是树林那边的西式建筑。直记
稍稍有点犹豫,但最终还是打定主意,朝对面跑了过去。当然,我得跟着他一起过去。
就像昨天蜂屋跟我说的一样,在西式建筑的所有窗户上,无一例外地都从外面钉上了
厚厚的木板。我们一口气走到了入口处,但是到了那里之后,我们竟然都不自觉地害怕起
来,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挪动半步。
大门敞开着,从入口处到玄关有一串鲜红色的足迹。有点像是拖鞋的印迹,方向全部
都是朝着门外。
“不管怎么样,咱们先进去看看吧。”
走进去一看,走廊上也有零零星星的红色足迹。沿着足迹走下去,来到走廊右侧一间
小巧玲珑的卧室,里面摆着一张床。在床上的毛毯底下,露出两只穿着鞋子的男人的脚,
床下是一大片殷红的血迹。血迹已经被踩得乱七八糟,屋子里面到处都留有鲜红的拖鞋
印。
直记和我吓得就好像是被冻住了,呆呆地立在原地,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直记小心
翼翼地向前迈了几步,走到了床边。
他将手伸向血迹斑斑的毛毯一角,慢慢地将其掀了起来。在他将毛毯揭开的那一瞬
间,我感到自己立刻被一股无法描述的恐惧包围了,胸口突然变得异常沉重起来。即便现
在想起来,也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床上躺着一具尸体,呈大字形。的的确确是个佝偻的身体。但是,眼前的佝偻到底是
蜂屋还是守卫,却谁都没有办法立刻作出判断。
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导致尸体上唯独缺少了脑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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